真共产党员方志敏
方志敏,1899年生,江西省弋阳县人。1922年8月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。1924年3月转入中国共产党。1928年1月,参与领导弋横起义,创建赣东北苏区,领导组建中国工农红军第10军。先后任赣东北省、闽浙赣省苏维埃政府主席,红10军、红11军政治委员,中共闽浙赣省委书记。他把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与赣东北实际相结合,创造了一整套建党、建军和建立红色政权的经验,毛泽东称之为“方志敏式”的根据地。
1934年11月初,方志敏奉命率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北上,任红10军团军政委员会主席。至皖南遭国民党军重兵围追堵截,艰苦奋战两月余,被7倍于己的敌军围困。他带领先头部队奋战脱险,但为接应后续部队,复入重围,终因寡不敌众,于1935年1月27日在江西玉山陇首村被俘。被捕那天,两个国民党士兵搜遍方志敏全身,除了一块怀表和一支钢笔,没有一文钱。诚如方志敏所说:“清贫,洁白朴素的生活,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。”在狱中,面对敌人的严刑和诱降,他正气凛然,坚贞不屈。1935年8月6日在江西南昌下沙窝英勇就义,时年36岁。
1932年9月,赣东北省苏维埃政府主席方志敏率领红十军二次入闽,一举攻克浦城,为浦城带来了曙光,也留下了许许多多故事。
9月20日上午,方志敏和军长周建屏一起在浦城城郊的梦笔山寺——军部攻城指挥部驻地,召集100多名营、团干部开会,讨论“奇袭未成,如何强攻”的问题。大家正热烈讨论时,军部侦察科长从寺外带进两位老百姓。两人脸孔黧黑,头戴斗笠,身着缀有补丁的粗布便装,裤筒高卷,一双赤脚沾满泥巴。这是侦察科长根据方志敏的指示,从西北门找来的。
方志敏立即迎上去,稍一端详,断定这两人是实实在在的劳动人民,便和蔼地说:“到屋里坐,我们交个朋友好吗?”
“好!”两个老百姓齐声说。
方志敏请两位老百姓在一方桌边就坐,自己在对面坐下,很随和地问:“我们是红军,你们怕不怕?”
两个老百姓不加思索,很快回答:“不怕!我们是种菜农民。”
方志敏对菜农的直接了当很感兴致,眼一眨,再问:“果真不怕?国民党叫红军为‘土匪’,你们听说了吗?”
菜农闪着诚实、期待的眼光,说:“但我们也听说红军是穷苦百姓的救星,是劫富济贫的。我们城里城外的穷苦百姓,都盼着红军早点来哩!”
方志敏满意地呵呵大笑,亲切地说:“是不是盼着红军来打土豪劣绅、军阀官僚,为穷苦人民分财产、分田地?”
菜农神采飞扬,也欢笑地答道:“是!”
促膝交谈、无拘无束的亲切气氛使方志敏与两个菜农的关系融洽得像鱼水一般。方志敏把红军要攻城的消息告诉菜农,请他们支持。两个菜农更是爽快:“我们常常挑菜进城叫卖,别说几条街道,连七弄八巷也迷不了。我们可以为红军带路。”便将有几个城门,各城门位置、地形、通道、城墙高度、宽度、城垛间隔尺寸、哪里城边有条小溪,哪个方向有条大河,哪里有座桥,哪里城墙崩塌一个缺口等等,一一详细地作了描述。方志敏不时用笔在笔记本上记着、画着,并连声赞扬菜农提供了宝贵的资料。
在菜农协助下,方志敏掌握了详细的情况,又同军长周建屏等深入战线前沿实地观察,制定出切合实际的攻城战斗方案。
21日拂晓,红十军强攻获捷。城里,枪炮声停息,欢呼声四起,家家户户门口都插上一面写有“欢迎红军”的红旗,商店陆续开门营业。
《清贫》方志敏
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六日写于囚室
我从事革命斗争,已经十余年了。在这长期的奋斗中,我一向是过着朴素的生活,从没有奢侈过。经手的款项,总在数百万元;但为革命而筹集的金钱,是一点一滴的用之于革命事业。这在国方[1]的伟人们看来,颇似奇迹,或认为夸张;而矜持不苟,舍已为公,却是每个共产党员具备的美德。所以,如果有人间我身边有没有一些积蓄,那我可以告诉你一桩趣事:
就在我被俘的那一天一个最不幸的日子,有两个国方兵士,在树林中发现了我,而且猜到我是什么人的时候,他们满肚子热望在我身上搜出一千或八百大洋,或者搜出一些金镯金戒指一类的东西,发个意外之财。那知道从我上身摸到下身,从袄领捏到袜底,除了一只时表和一支自来水笔之外,一个铜板都没有搜出。他们于是激怒起来了,猜疑我是把钱藏在那里,不肯拿出来。他们之中有一个,左手拿着一个木柄榴弹,右手拉出榴弹中的引线,双脚拉开一步,作出要抛掷的姿势,用凶恶的眼光盯住我,威吓地吼道:
“赶快将钱拿出来,不然就是一炸弹,把你炸死去!”
“哼!你不要作出那难看的样子来吧! 我确实一个铜板都没有存;想从我这里发洋财,是想错了。”我微笑淡淡地说。
“你骗谁!象你当大官的人会没有钱!”拿榴弹的兵士坚不相信。
“决不会没有钱的,一定是藏在那里,我是老出门的,骗不得我。”
另一个兵士一面说,一面弓着背重来一次将我的衣角裤裆过细地捏,总企望着有新的发现。
“你们要相信我的话,不要瞎忙吧! 我不比你们国民党当官,个个都有钱,我今天确实是一个铜板也没有,我们革命不是为着发财啦!”我再向他们解释。
等他们确知在我身上搜不出什么的时候,也就停手不搜了;又在我藏躲地方的周围,低头注目搜寻了一番,也毫无所得,他们是多么的失望呵!那个持弹欲放的兵士,也将拉着的引线,仍旧塞进榴弹的木柄里, 转过来来抢夺我的表和水笔。后彼此说定表和笔卖出钱来平分,才算无话。他们用怀疑而又惊异的目光, 对我自上而下的望了几遍,就同声命令地说:“走吧!”
是不是还要问问我家里有没有一些财产?请等一下,让我想一想,啊,记起来了,有的有的,但不算多。去年署天我穿的几套旧的汗褂裤, 与几双缝上底的线袜,已交给我的妻放在深山坞里保藏着--怕国军进攻时,被人抢了去,准备今年署天拿出来再穿;那些就算是我唯一的财产了。但我说出那几件\'传世宝\'来,岂不要叫那些富翁们齿冷三天?!
清贫,洁白朴素的生活,正是我们革命者能够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!